影子舞蹈(1979年2月15日)_乔西·威尔斯(3 / 13)
——一个警察在车里陪他,还有几个留在那儿。整个山头都是十二支派的人在巡逻。有个白小子——
——白小子?
——带相机的白小子。谁也不知道他是从那儿冒出来的,但他说他是电影摄制组的。总而言之,我说完了。
——不,你还没有说完,警督。
——咱的小曲儿唱完了。
——不,小雀儿你才刚开始。
——今晚连耶稣都上不了那个山头。
——演唱会怎么说?
——进出全程都有警察护送。
——第二天呢?
——我不知道。
——说吧,逼眼儿。
——第二天他就飞走了。他们给他安排了私人喷气机。
——什么时候?
——五点半还是六点。
——早上还是下午?
——你以为呢?
——去哪儿?
——没有人知道。
——飞机就那么起飞,谁也不知道它去哪儿?老大,你又把贫民窟的人当傻瓜了?
——先生,我说没有人知道。连警察局长都不知道。他甚至不知道歌手打算飞走。
——这是最高机密?
——比女皇的内裤颜色还机密。我们之所以知道,只是我们在车上陪他们的人假装睡觉,偷听他们交谈。他的白人经纪人说演唱会一结束就立刻回山上——
——所以已经敲定了?他还是要开演唱会?
——不,现在什么都没敲定。他们只是在安排事情以防万一。总而言之,经纪人说演唱会一结束,他就安排飞机在机场等他,但时间很早,比机场开门都早。
——诺曼·曼利机场还是庭森朋机场?
——曼利。
——国际航线。
——你可以用无线电联系山上的警察。
——对,哥们儿,但我为什么要——
——用无线电联系你在山上的警察。立刻。
清晨六点,机场像是牛仔电影的第一卷胶片。只缺少呼呼风声和风滚草。粉色的天空。我和托尼·帕瓦罗蒂守在通往送别廊道的楼梯上。有人异想天开,把墙壁做成棋盘图案,开口恰好能让步枪的枪管穿过去。棋盘图案的影子让我们居于暗处。帕瓦罗蒂动个不停,但不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角度。飞机已经停在跑道上等人了。帕瓦罗蒂很安静,右手勾住扳机,左眼盯着瞄准镜。
两辆吉普车懒洋洋地守在跑道尽头,牙买加国防军,吉普车后有四五个士兵,其中两个拿着望远镜。看见他们,我就立刻摸上了送别廊道。见到士兵监控现场,我想到歌手正在下白人山。他醒来发现身边没有警察,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。他多半派了两三个拉斯塔同胞打先锋,看道路是否安全,因此他和他的左右手只能独自下山,但没有士兵端着望远镜保护他。关于警察,有一两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:第一,给某个银行户头或屁股口袋里塞点钱,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;第二,警察都很廉价。但士兵就很难说了。他们远远地站在那儿监控现场,但有可能只是在等人。不知道飞行员是不是在等他们过去。
——确保在士兵过来之前干掉他。
帕瓦罗蒂点点头。
六点零二分。除了太阳,所有人都在等歌手。我有一瞬间觉得我在等游行队伍,就像每年十一月电视都要播放的肯尼迪在达拉斯的新闻片段。所有人都在等歌手。不止是我,不止是士兵,不止是托尼·帕瓦罗蒂和飞机,还有彼得·纳赛尔、大爱医生和某个电话号码另一头的麦德林集团,我从不亲自打这个号码。这时我开始琢磨。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还是我的下一步?这一集电视剧里谁是真正的跳舞猴子?等着看下一步的是什么人?假如别人说跳而你跳得很高,他们是会不再叫你跳还是会永远鄙视你?因为你没有表现得像个男人,说去你妈的,我们恶棍不为任何人跳。向人证明自己的麻烦在于,他们不会放过你,而是会不停地让你证明其他东西,题目还一道比一道难。各种各样的狗屁事情,直到变成电视喜剧。或者仅仅一个笑话。
托尼·帕瓦罗蒂拍拍我的肩膀。他来了。他和另一个拉斯塔走向飞机。停机坪上静悄悄的,只有他们踢起的尘土在飘动。他们边走边东张西望,走得很慢,走走停停。歌手望向飞机,左右扫视,另一个拉斯塔倒退着走,确保背后没有异常情况。两人看见军队的吉普车,停下脚步。歌手看看吉普车,看看飞机。没有人动弹。托尼·帕瓦罗蒂跟着两人的脚步转动枪口。他的手指包住扳机。歌手望着士兵,对另一个拉斯塔说了些什么。他们继续向前走,但走得更慢了,最后在飞机前停下。也许他们在等什么人下飞机。我记得托尼·帕瓦罗蒂不需要给他下命令。我听见咔嗒一声。
——停下。
帕瓦罗蒂看一眼我,望着跑向飞机的两个人。
——算了。
他们跑上飞机,自己动手关舱门。
第二天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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